1. 首页 > 宠物资讯 > 文章页面

星云大师出家的故事(星云大师是否在世)

星云大师 我就是这样忍了一生

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星云大师出家的故事,以及星云大师养狗对应的知识点,文章可能有点长,但是希望大家可以阅读完,增长自己的知识,最重要的是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,可以解决了您的问题,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。

本文目录

星云大师《要空,才能有》星云大师:人什么都可不要 慈悲心不能没有

佛教讲「空」,是要「空」诸执著,「空」诸两边,「空」诸假相,「空」诸对待,以还给我们一个真实的世界。

星云大师 当年我这样出家 星云大师圆寂

我刚出家时,奉家师志开上人之命到栖霞律学院就读。有一天,教授国文的觉民法师在黑板上写了「以菩提无法直显般若论」十个字,要我们以此为题写一篇作文。我当时才十二岁,自上课以来,从未听懂过一句经文,而这十个字更像天书一样,叫我摸不著边际,只好东抄西凑,糊里糊涂地交了卷。及至后来,我历经世事沧桑,又讲说过多次《心经》和《金刚经》,当再度回忆起当年这个题目时,才恍然大悟:「菩提无法」是「空」,「直显般若」是「有」,整句话的意思,就是「要空,才能有」。

世间上的人往往将「空」与「有」划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,认为「空」的不是「有」,「有」的不是「空」。但佛教阐释宇宙人生真理时,认为空了,才能有;不空,就没有。例如,茶杯空了才能装水,皮包空了才能放钱,房屋空了才能住人,土地空了才能建楼,甚至鼻子空了才能呼吸,耳朵空了才能闻声,嘴巴空了才能嚼物,肠胃空了才能纳食,不「空」,怎能「有」呢?

空,实在是最富有建设性的真理,只是很多人误解了「空」的意义,甚至认为天也空,地也空,世间也空,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!其实,「空」,听起来好像是一无所有,但虚空不是包罗万象,应有尽有吗?「空」,看起来好像是无形无相,但虚空入方则方,入圆则圆,不是具有超越对待,无所不相的功用吗?

佛教的「空」,是用来说明:森罗万象都是各种条件聚合而成,所以不但宇宙中没有独立存在的事物,而且彼此之间都具有相互依存的关系。这里所说的关系、条件,在佛教里叫作「因缘」。龙树的《中论》说:「诸法因缘生,我说即是空。」又说:「以有空义故,一切法得成;以无空义故,一切法不成。」由此可见,佛教讲「空」,是要「空」诸执著,「空」诸两边,「空」诸假相,「空」诸对待,以还给我们一个真实的世界。因此,「空」不但没有破坏性,而且是建设宇宙人生的本体。经云:「若欲识得佛境界,当净其意如虚空。」我们如果能够彻悟「空」理,将自己的心量扩大得像虚空一样,就能够理事圆融,事事无碍了。

佛陀上升忉利天为母亲说法三个月之后,返回人间,弟子们听说此事,争相迎接。莲华色比丘尼运用神通,抢先到达佛陀的面前,恭敬地行接足礼,并且说道:「弟子莲华色第一个来向佛陀接驾。」

佛陀却说:「第一个来迎接我的不是你,而是在王舍城岩洞中宴坐观空的须菩提。能够见到‘空’的真理,才是真正见到佛陀的人。」

又有一次,佛陀在灵山会上,拿了一颗随色摩尼珠,问四方天王:「你们看一看这颗摩尼珠是什么颜色?」

四方天王看了之后,有说是青的,有说是黄的,有说是赤的,有说是白的,佛陀就将摩尼珠收回,舒开手掌,又问他们:「我现在手里的这颗摩尼珠是什么颜色?」

天王们不解佛陀心中所指,不约而同地回答说:「佛陀!您现在手里根本没有东西,哪有什么摩尼宝珠呢?」

佛陀告诉四大天王:「我将一般世俗的珠子给你们看,你们都会分别它的颜色,但真正的宝珠在你们面前时,你们却视而不见,这是多么颠倒啊!」

的确,世人颠倒,执著幻有,迷己逐物,因此,有所收获的时候就欢喜雀跃,有所失落的时候就忧悲苦恼;诸事顺遂的时候就兴奋无比,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垂头丧气,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外相所主导而不知。如果我们能够认识世间一切的事物皆为无常不实,从而用「空」的真理来调和统摄这些对待的观念,那么无论有也好,无也好;苦也好,乐也好;难也好,易也好;荣也好,辱也好,在在处处都能做到《金刚经》所说「应无所住而生其心」,就能无所不住,这样的人生不是很洒脱自在吗?

记得我刚来到台湾时,身无长物,但我不觉得穷,也不觉得苦,因为十年丛林的「空」慧教育,让我感受到一个人不必以拥有物质为满足,试想天空中,星月交辉可以供我自由欣赏;公园里,花树缤纷可以让我恣意观看;市街上,各种道路可以任我行走;自然界,鸟兽虫鱼可以随我结缘。我深深感受到拥有三千大千世界的富有,更由衷地感谢伟大的佛陀,他千辛万苦体验出来的「空」理,让我能遵循、学习、效法、享用。由于我有一颗「空」虚的心接纳一切,时时刻刻都以感恩知足的态度服务奉献,结果为自己带来很多的机缘;由于我用一颗「空」灵的心看待事物,在在处处都以法喜无限的胸怀弘法度众,结果为佛教开拓崭新的天地。我体会到佛教「要空,才能有」的真谛,实在是人生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的宝藏。

既然我了解自己到世间来,是「空空」而来;在世间生活,是「空空」而活;因此我对于世间上的拥有,也懂得「空空」而有。一九五七年,信徒供养我一栋精致的花园别墅作为进修之用,我取名为普门精舍,美则美矣,但我不认为是我所有,因此我于一九五七年,「空」去了这栋房子之后,在台北县三重埔成立佛教文化服务处,为佛教文化而努力,后来因为法务兴隆,不敷使用,迁往高雄市中正路圆环边,并且附设了一间幼稚园。三年后,有鉴于培育僧才方为佛教根本的基础,我又「空」去了这栋位处黄金地段,静中带旺的房舍,来到佛光山垦荒辟莱。就这样,以小「空」间换大「空」间,如今所办的佛教事业越来越大,所建的佛教道场越来越多,但我不觉得大,也不觉得多,甚至我不觉得自己「有」,因为我认为这一切都是为大众所「有」,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因缘罢了。

常有人问我:「佛光山有这么多宏伟的建筑,甚至在世界上有百余间别分院,这么庞大的经费是从哪里来的?」我都告诉他们:「是从‘空’而来的。」即以佛光山而言,它本来是一座刺竹丛生,野草没胫的山丘,没有人肯来开垦,遑论住人,但经过大家胼手胝足,一番努力之后,不就「空中生妙有」了吗?

佛光山之所以能由荒山辟为圣地,诚如我在开山伊始时所提出来的理念:「以无为有,以退为进,以空为乐,以众为我。」亦如我在大佛城开光时所说的法语:「取西来之泉水,采高屏之沙石,集全球之人力,建最高之大佛。」正因为是众缘合和,所以是「空」义所成;正因为我「空」无贫乏,所以众擎易举,集腋成裘。如今在佛光山,有三千个人生活、吃饭,我既无祖上遗留的田产,又不经营世俗的商业,甚至股票、期货我都一窍不通,我只是有心建寺安僧,办道弘法,因此能以一瓣心香聚合众力。如果我私蓄金钱,自己享有,就不会有万千的因缘集拢而来共襄盛举了。「空」,就是如此美好的真理!

不只佛光山是以「空」建设起来的,许多别分院,像南非的南华寺、澳洲的南天寺、中天寺、美国休士顿的中美寺等,甚至还没有派人去弘法,就已经开始建起道场来了,因为哪里有「空」,哪里就有佛法,就有真理,就有信心,就有愿力,所以即使百亩广大之地,也不为难也!除了道场之外,我一切的佛教事业莫不是从「空」而「有」。像开办佛光山丛林学院时,因为没有人肯借用场地,所以我就自己发心以炒面来广结善缘,就这样才有了松山路的一层楼房,作为办学之用。后来法缘殷盛,又陆续有了普门寺、台北道场。开办西来大学之初,连校址都是借西来寺一角,我以写字赠人的方式结合众缘,数年前接收了一所耶稣教大学的校地,扩大招生。佛光大学光是整地就所费不赀,我用一人一月百元的方式来募集基金,后来还另外开办了一所南华大学。佛光会刚开始一个会员也没有,我是用理念来号召大家,现在百万会员徧布各地。这些不都证明了「真空生妙有」,诚为不可思议的真理也。

我们经常听到社会上一些人为了名利财物而争得头破血流、反目成仇,甚至一些寺院也为此而纷争不断,对簿公堂。还有历史上,为了争土地空间而侵略别国,大肆屠杀者也不在少数,像日本军阀觊觎中国的地大物博而发动战争,后来一败涂地。我有幸接受佛陀「空」的教诲,不忮不求,所以走遍世界各地,都能祥和无诤。像我在雷音寺虽然一住数十年,但我不要作住持;我建立了第一座道场──宜兰念佛会,但我不曾将所有权登记在自己的名下;甚至佛光山及海内外各别分院,没有一块土地、没有一栋房子是以我为所有人或管理人。但奇怪得很,无论我走到哪里,徒众们最怕我讲一句话:「我不要这里,我要走了!」可见人生世事真如《心经》所言,无所得而得才是真得;从有形有相上求取的事物,即使占有,亦非真有。

社会上,因为完全不了解佛法而误解空义者,固然在所难免,对于佛法一知半解而误导空义者,也大有人在。例如,有些人以为一切皆空,无常幻化,不应执著,所以什么都不在乎;有些人觉得一切皆空,应及早出离,不应贪取,所以主张自修自了;甚至有些人卖弄世智辩聪,以空义来眩人耳目。其实,如果执著于不执著,不也是一种执著吗?贪取于清净无为,不也是一种贪取吗?以不知佯装知,不更是自欺欺人的作法吗?这些人既然无法与「空」的真理相应,又怎能拥「有」佛法的真实受用呢?

像佛陀,春夏秋冬皆著一粪扫衣,固然觉得自在悠游,即使披上帝王所赐的金镂衣也丝毫不感到骄傲;既可以粗茶淡饭度日,也可以美味佳肴佐食;既能够在树下餐风露宿,也能够安住于琼楼玉宇;既可以自己独处山林,也可以与四众弟子共处;受到尊崇供养时始终如如不动,被人毁谤诬蔑时也不疾言厉色。佛陀对于富贵贫贱、穷通得失、善恶净秽、美丑高下,既不系念于心,也不随世逐流。这种随遇而安,将「空」理落实于生活的精神正是佛陀最大的「富有」,也是佛陀留给后人最大的遗产。

提婆菩萨、慧思大师等高僧大德,虽多次遇到恶人的毒害,甚至被置之死地,仍不减其破邪显正、弘法度众的悲愿,从他们的著作中可以得知,这种「无缘大慈,同体大悲」、「忍辱负重,生死一如」的精神,无非也是源自于持久修行所获得的般若「空」慧。

从大陆到台湾的弘法生涯中,我曾经受到同道的排挤,也曾经遭到异教徒破坏;我曾经遇过无数次的阻挠,也曾经多次被人诬告而成为安全单位调查的对像,甚至因为间谍嫌疑而尝到牢狱之灾。我之所以能无怨无悔,不屈不挠,屡仆屡起,履险如夷,是因为古圣先贤无我奉献的精神,始终如黑暗中的明灯一样照耀着我,让我生起无比的信心与勇气。《心经》上说:若能「照见五蕴皆空」,就可以「度一切苦厄」,诚乃不虚之言也。

有一个学僧问惟宽禅师:「道在哪里?」惟宽禅师答道:「只在目前。」

「我为何见不到呢?」「因为你有‘我’在,所以见不到。」

「我有‘我’在,所以见不到;那么,禅师,你呢?你见到了吗?」

禅师回答:「有‘我’,有‘你’,更见不到了。」

「如果无‘我’,无‘你’,见得到吗?」「无‘我’无‘你’,谁能见道呢?」

所谓「借假修真」,世间上一切事物固然是幻化皆空,对待而有,但我们也要在这缘起假有的你我人事之中修持,否则,如何体证「真空不碍妙有,妙有不碍真空」的真谛呢?因此,在十年的丛林参学中,我虽然以参禅打坐,拜佛念佛作为自课,也曾有浑然忘我,失却身心的境界,但我只将这些宝贵的宗教体验落实在生活中真修实学,并不妄想入山闭关;我曾经刺血写经、禁足禁语、过午不食、苦行作务,但我都将它们视为砥砺身心的过程,并不执著于其中任何一项;我曾至名蓝古刹游访参学,历经律下、教下、宗下,对于专宗修持,我认为有一门深入的好处,但我仍主张人间佛教,八宗兼弘;尽管我受的是无情无理的教育,但我后来对自己的徒众却是采取「慈严并重」的方式。

曾经有一位在家居士问智藏禅师:「有没有天堂地狱?」禅师回答说:「有。」「有没有佛菩萨?」

禅师仍然答道:「有。」总之,不管你问什么,智藏禅师都答:「有。」

这位居士听了以后,说道:「奇怪!我以同样的问题问径山禅师,他都说‘无’。」智藏禅师问他:「你有老婆吗?」

居士回答道:「有。」「你有儿女吗?」居士仍回答道:「有。」「径山禅师有老婆吗?」

居士又答道:「没有。」「径山禅师有儿女吗?」居士仍答道:「没有。」

智藏禅师正色说道:「径山禅师没有老婆儿女,所以对你说‘无’;我跟你说‘有’,因为居士你有老婆儿女啊!」

类似的公案也发生在赵州禅师身上,不同的人问他:「狗子有无佛性?」他也是时而说「无」,时而说「有」。这是因为真理只有一个,有无只是真理的两面,但真理是因人而异的,禅师说有或说无,只是从不同的层面来说明无所不在的真理。所以,受教者固然应该如「虚空」一般,接纳一切,方能容受学习所有的事物;施教者,也必须像「虚空」一样,无所不相,才能达到同事摄受的效果。

在五十年的弘法生涯中,我遍涉教育、文化、慈善、共修等佛教事业,虽明知专做一种能减少人力物资,但我还是多项同办;我曾多次到乡间野地布教,也经常到城市都会弘法;我注重青年、少年的教育,也为妇女、老人开班授课;我举办各种现代的活动,但也不偏废传统的法会。尽管为了各种策划,必须不辞繁琐,不断动脑,但诚如《楞严经》所云:「归元无二路,方便有多门。」众生不就在这多门的方便中得到启发吗?佛教不也在这多门的方便中勃兴起来吗?

至今我以古稀之龄,带着开过刀的老病之躯,每天面对排得满满的行程,但我不觉得身边有人、有事,所以我能同时办理很多事情,也能同时聚集不同的人讲说不同的话题。我不觉得来到此处,来到彼处,所以我能卧枕而眠,也能坐车入睡;我能在飞机上说法,也能在潜艇里开示。有人问我:「有什么秘诀可以如此任性逍遥?」我经常以道树禅师的故事,来向大家说明顺应自然,实践「空」理的好处:

道树禅师所建的寺院与道士的庙观为邻。道士们因为放不下观旁的寺院,所以每天作法来扰乱寺众,时而呼风唤雨,撒豆成兵;时而风驰电掣,魔影幢幢,果然把不少年轻的沙弥们都吓跑了。道树禅师却不为所惧,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。最后道士的法术全都用尽了,只好将道观放弃,迁离他去。有人问道树禅师:「道士们法术高强,你是怎么胜过他们的?」

道树禅师答道:「我没有什么法术,我是用一个‘无’(即‘空’的意思)字胜了他们。」「‘无’,怎能胜过他们呢?」

「他们有法术,‘有’是有限、有穷、有尽、有量、有边;而我无法术,‘无’是无限、无穷、无尽、无量、无边。所以,我‘无’变,当然会胜过他们的‘有’变了。」

在此奉劝世人:「有」就会有得有失,「有」是有限有碍的,因此找真「有」,不能在幻有中找。如果你能拥有「空」的思想,即使遭遇到迫害危难,也不会有所失落,反而更能显出你磊落的胸襟,这就好比抽刀断水,无法阻挠河流的畅通;如果你能抱持「空」的态度,即使生活在五欲六尘当中,也不会有所影响,反而更能体会出丰富的内涵,这就如同镜面无尘,能清楚地映现万物。因为,惟有「空,才能有」啊!

星云法师------我们宁可什么都没有,但是不能没有慈悲。

一九九二年,与佛光山合办敦煌古展,在筹备工作上十分尽心卖力的胡嘉华小姐曾对我说:「大师!您是因为慈悲才到红尘里来的!」对于她的过誉,我愧不敢当,倒是这句话引发了我的思绪,使我想起五十多年前,我刚出家不久,合尘法师曾说过一句话,自觉深得吾心,那就是:

「一个人宁可什么都没有,但是不能没有慈悲!」

我觉得:慈悲是做人本来应该具备的条件。

我自幼就极富慈悲心,总是想尽方法补救那些不完美的人事。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在我很小的时候,母亲讲了一个故事,主角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公公。我听完以后,竟然难过地躲在桌子下面哭了起来,并且央求家人一定要去救济他,任由大人们劝解哄骗,都没有办法阻止我的百般纠缠。直到深夜,家人拗不过我,只得买了一份礼物,陪著我去送给外公,我才肯罢休。

至稍长,十岁那年,父亲为了维持生计而远赴他乡,经年累月都不在家,某日突见他返回家门,我想到他日夜辛苦,不禁悲从中来,泪水夺眶而出。此后,我便四出寻找零工,帮忙补贴家用,希望能藉此减轻他的忧劳。

后来,母亲长年卧病,我为了让她欢喜,每天都在工作之余,蹲踞在她的病榻之前,为她念七字段的小书解闷。母亲不识字,但我念错时,她会纠正我。家中大小事务,我也自动打点妥当,不让她操心。乡人们都夸赞我是个孝顺的孩子,而我只觉得这是人子应尽的一点心意。

十二岁,割爱辞亲,入寺出家以后,我奉师长如父母,视同窗为兄弟,恭敬礼让,为服其劳;我以教为命,以众为我,牺牲奉献,不为己求。自觉在慈悲上有更深的体验,这才感受到慈悲并不是一个定点,而是情感的不断升华。

一九四九年,山河易帜,我之所以前来台湾,并不是贪生怕死,而是因为同学智勇法师所组的僧侣救护队,临时改变主意,决定放弃,我恐其「僧侣救护队」会因此而群龙无首,故互易志向,允诺代为领导。又见时机危急,事不宜迟,我当晚连夜赶路,兼程来到常州天宁寺,摸黑叫醒睡梦中的同学,一个个问他们:「要不要参加『僧侣救护队』,一起到台湾去?」

曾有徒众听我诉说这段往事时,惊讶地问道:「您半夜把大家弄醒,难道这些人您都认识吗?」我毫不犹豫地回答:「为了慈悲救人,任谁我都敢去叫啊!」

记得刚到台湾那年,我巧遇同参性如法师,只见他两眼深陷,气若游丝,交谈之后,才知道他已经是第三期的肺病患者。当时医药还不发达,得了肺病等于宣告绝症,大家都害怕传染,不敢亲近。只有真念法师和我无所畏惧,不时前往照料,每天还仔细地将枇杷叶上的细毛洗净后,熬成药汁,喂他服食。这时适逢道源法师开讲《大乘起信论》,在当年缺乏弘法的台湾,可谓甚难稀有。真念法师有心闻法,但又听不懂国语,我遂自告奋勇,将听讲的手抄,连同自己搜集的许多相关资料,每天整理成上万言的笔记,送来给他参考。我虽然为此忙碌了一整个月,但是看到真念法师满心欢喜,性如法师病体渐愈,我自己也感到高兴极了。

月基老和尚曾经是我就读栖霞律学院时的院长,我为了报答他当年的教导恩惠,不但将自己参与筹建好的高雄佛教堂交由他住持,并且奉养照顾,常常三更半夜送他就医,为他付费疗病,直至终老。他往生以后,道场却立即被他人占有。许多人义愤填膺,纷纷口诛笔伐,吁请我出面收回,我不但不计较,甚至交代依严法师,将老和尚生前积蓄的一千数百万元,全部交还栖霞精舍。

在佛光山开山之初,经济最为拮据的时候,斯里兰卡的法师在当地筹办大学,希望我伸出援手;一位老法师曾向我借款八十万元,我万般筹措给他,事后他却说:「我只是试试你的诚意。」在新加坡的一位法师建社会福利中心,要我认捐两间房间,我虽阮囊羞涩,但都念其是长老或是同道,设法为其筹款解困。孟加拉、锡金、尼泊尔、拉达克、印度等地的佛教机构,来函表示他们缺乏经费建设教室、兴设图书馆、修复道场精舍……,我那时虽然自身困难,也都竭力捐输,以尽佛子微忱。

记得数年前,我曾经接到一位不肯署名的无头信,上面贴了一张有关到中国大陆救济的新闻,旁边写著:「你是大陆人,你做了什么慈悲救济的工作?」我看完感到啼笑皆非。多年来,我对大陆的捐献,不仅包括佛教团体、寺宇殿堂、水涝旱灾、慈善机构,还有奖助学金、学术研究等等。这些微的爱心,难道都要向大家报告吗?我一直觉得:慈悲不是用来衡量别人的尺度,而是自己身体力行的道德;慈悲也不是用来沽名钓誉的工具手段,而是真爱的自然流露。

我扪心自问,自觉不但无愧于中国大陆的人民,更无怍于台湾本省的同胞。记得一九五一年,花莲发生大地震,我那时虽然一贫如洗,住在善导寺里,以放骨灰的柜子为床,却为了震区灾民,而奔走募款。在宝岛四十多年来,我成立安老院、育幼院、出版社、杂志社,我兴办教育,从儿童到成人,深入各个阶层。凡此固然是为了不愿圣教衰,不忍众生苦,也是想借以孝养天下的父母,教化天下的子女。

我认为:慈悲不应该有省籍的界线与地域的分别,而应该是一种不以己悲,不以物喜,却能以天下之忧为忧,以天下之乐为乐的胸怀。

一九五○年,韩战爆发,我虽然居无定所,却到处为前线官兵募集衣服书籍;一九五五年,越南沦陷,发生海上难民潮,我虽忙于弘法,也不辞辛劳,到各地呼吁社会大众雇船到海上去救助难民,承蒙大家帮忙,活人无数。这些年来,世界五大洲天灾频仍,人祸不断,我也都以国际佛光会会长的身分,多方奔走,发起会员们出钱出力。

经常有人见我一生兴办许多佛教事业,很好奇地问我:「这些是否早就在您年轻的时候,都预先在脑子里计划好了?」其实,说来恐怕有人不信,这些事业当中,有许多是一念的悲心所成就的因缘。例如,由于不忍年事已高的阿随姑独自一人照顾佛堂,我四处筹款。在那里我成立了「佛教文化服务处」,开始着手推动佛教文化事业。

我在一九六七年购买佛光山土地时,也没有想到要建大丛林,只是听说一对越南华侨夫妇急于脱售一片二十甲的麻竹山地,以度难关,却苦于无人肯买,全家大小坐困愁城,正欲投河一死了之。我见人命关天,心生悲悯,于是将「佛教文化服务处」变卖,以所得款项购买这块山地。当时,许多信徒认为将这么一栋座落在闹区的房子卖了,换为荒山野地,简直是闻所未闻,因此都来劝说反对。我还是力排众议,买地救人。

探勘地形时,我望着满山的刺竹杂草,想到这么广大的地方,正好可以用来建设规模较大的佛学院,一偿培才兴教的宿愿,于是,一间间校舍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盖了起来,佛光山的教育事业就是在此地扎下深厚的根基。后来,为了因应朝山信众的需要与方便,我又筹款购地,移山填海,规划其它佛殿、讲堂、客房、斋堂等建筑。直到现在,佛光山的硬件工程从未间断,但是我们可以昂首骄傲地说:「所有的设施,都是为了利益众生;一切的建设,都是为了福利社会。」

当学生一个个毕业踏出佛学院以后,我开始在各地建设别分院,让他们得以奉献所学,广播菩提种子。经常有人问我:「为什么要把寺院道场建得那么多,那么大呢?世界上的苦难这么多,拿这笔建寺基金去济贫不是很好吗?」

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言之有理,然而进一步探究,并非真实,因为布施再多的金银财宝,兴建再多的慈善事业,也只能拯救肉身性命,济人燃眉之急,但是无法消灭贪瞋愚痴,拔除众生根本业障。而佛法的布施,真理的指引,则更能净化心灵,拯救法身慧命,使人断除烦恼,了生脱死,其影响及于生生世世。所以,建造多功能的佛寺,度化万千种众生,才是最彻底的慈悲啊!

建寺度众生本来是一件神圣的使命,可惜的是教界一些人士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,只知建造寺宇,不知培养僧才,到头来不但无法发挥度众功能,犹有甚者,落入神棍手中,反而形成变相的敛财工具,诚为悲矣!

因此,慈悲如果运用不当,也会沦为罪恶。纵观社会现象,其它的例子还有:纵容子女,造成社会问题;姑息恶作,导致社会失序;滥施金钱,助长贪婪心态;滥行放生,反而伤生害命……。凡此种种都是源于没有正确的知见,缺乏道德的勇气,所以,真正的慈悲必须以智能为前导,否则弄巧成拙,反失善心美意。真正的慈悲也不一定是和颜悦色的赞美鼓励,有的时候用金刚之力来降魔伏恶,更是难行能行的大慈大悲。

发展事业最为重要的条件,是人;成立事业最花费心力的资源,也是人。二十八年来,在佛光山服务的员工良莠不齐,我也一再劝慰主管们要以慈悲摄受部属。结果,一些原本贡高我慢的员工,在佛法的薰习下,渐有成长;另一些实在与本山道风不能相应者,我也不予留难,总是给他们一条路走。我只是营造一个圆满的结局,才能令双方皆大欢喜。多年来的处世经验,使我深深感到:唯有慈悲,才能化干戈为玉帛,消怨怼于无形;唯有慈悲,才能广结善缘,成就事业。

天下之事不能尽如人意,以慈悲行事也有吃亏的时候。有一些人在我承诺替他清偿债务以后,就忘了他自己的责任所在,像曾经编辑报刊的某人,多年来我每个月得为他偿付五万元的债务。另有些人利用我的慈悲敲诈钱财,如西来寺的工程,延宕多日,原先负责建筑的公司以为佛教人士善良好欺,数度索钱要胁。类似这种事,在我一生当中,不知发生过多少回,但我从来未曾灰心气馁,因为我宁可因慈悲而自己吃亏,也不愿任意舍弃一个众生。

或许就是因为对于众生有这股与生俱来的深切感情,我从小对于动物,也是爱护有加。凡是家里养的鸡鸭狗畜,我都不准别人鞭打贩卖,或杀煮烹食。记得过去乡人都说狗只能吃一餐,但是我将心比心,不忍其饥,所以常常在吃饭时,借故端著碗,踱到院子里,与狗儿同享饭菜。即使遇上兵祸荒年,我也宁可自己枵腹,而不让狗子饿著。有时被家人发现,难免一顿责备,他们常说:「人都没得吃了,还要给狗吃。」我倒觉得:人不一定要吃,但狗还是要喂的,因为狗子不会说话叫饿啊!因此,我每天还是偷偷喂狗,至今想到狗儿欢喜摇尾的样子,依然觉得乐在其中。

九岁那年,我亲自饲养的小白鸽飞失,好几天都不见它回来。我挂念鸽子乏人照顾,捱饿受苦,竟至伤心欲绝,投河自没。不知是自己命不该亡,还是从小泳艺超群,竟然顺著水势,一路浮到彼岸。我悻悻然回到家里,终日忧心如焚,食不下咽,达数天之久。

一九五六年,我在宜兰开设慈爱幼稚园时,为了培养小朋友的爱心,我养了猴子、鸟儿。畜园的老板一再劝我不能给猴子喝水,否则会很快长大,就不好玩了。但是我想到口渴的难过,于心不忍,还是每天喂它喝水。不多久,猴子长得竟然比半个人还要高大。等到养得再大一点的时候,我见它终日关在笼子里,心生悲悯,于是放它回归山林。望着它在树上攀爬跳跃,高兴无比的样子,一股生命的喜悦在心中油然而生,冲淡了原本的依依不舍。

多年前,佛光山曾经养过一只狗,叫作「来发」,徒众见我视动物如己命,自然也对它百般疼惜。有一次,客人送了一盒饼,杨慈满师姑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,对著我说:「来发!给你吃!」我即刻伸手过去,说:「来,给我,来发欢喜吃。」在旁的人说:「弟子见了师父,怎么可以叫狗的名字?」惹得大家哈哈大笑。其实我常常也忘了自己是谁,也许正因为拥有这般物我两忘、自他一如的性格,我的心中无时无刻都充满著慈悲的欢喜。

我回想刚来台湾时,过著四处流浪的日子,虽然无钱无缘,但是心中却不以为苦,因为只要我以慈悲待物,爱护珍惜,花草树木会酬我以繁茂青翠,昆虫飞鸟也迎我以悦耳鸣唱;只要我以慈悲应世,不冀回报,荣辱得失都是我的增上因缘,天下众生也成为我的法侣道亲。

所以,惜福是慈悲,结缘是慈悲,尊重是慈悲,包容是慈悲。如果我们能用慈悲的心灵体贴关怀,用慈悲的眼神看待万物,用慈悲的口舌随喜赞叹,用慈悲的双手常作佛事,那么我们无论走到那里,即使是一无所有,都足以安身立命。

慈悲不仅于己有利,慈悲更是家庭幸福的动力,是社会安和乐利的基石,是国家繁荣进步的要素,是宇宙生生不息的泉源。因此身为一个人,无论处在任何一个时空里,都不能没有慈悲。今天我们这个时代之所以暴戾之气甚嚣尘上,就是因为缺乏慈悲,所以我们更应该提倡慈悲的胸襟、慈悲的道德、慈悲的勇气、慈悲的行为。让我们以慈悲的法水抚慰受伤的心灵,以慈悲的良药对治瞋恨愚痴,使我们的国土成为慈悲的国土,使我们的世界成为慈悲的世界。

我们宁可什么都没有,但是不能没有慈悲。

好了,文章到此结束,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。

星云大师的故事 法号因何而来,幼年曾目睹南京大屠杀

联系我们

Q Q:

微信号:

工作日:9:30-18:30,节假日休息

微信